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徽音定睛看去,那是个匈奴士兵,不知为何孤身一人出现在了此地,他身后的马匹上,驮着大大小小的包袱。很显然,这是一个逃兵。

裴彧朝身后打着手势,落后的几人静默的靠过去,他们配合很是默契,甚至不需要交流,全靠手势和眼神就能领会,很快就带着那个匈奴逃兵离开了此地。

夜幕降临,几人找了出干净的山坳安营扎寨,徽音坐在火堆旁烧水煮汤,顺便按摩缓解缓解自己大腿的酸涨感。

这是他们进入草原腹地的第五天,带上的干粮很饮水早已消失殆尽,好在运气不错,路上居然撞上了逃出来的匈奴士兵,他带着的干粮和饮水不少,够他们这些人撑三日了。

只不过,在这里撞见匈奴士兵,就意味着不远处一定有一队匈奴军队驻扎在此地,他们必须趁匈奴人还未发现踪迹前,赶紧离开此地。

吊锅中的炉子烧得咕咕作响,徽音取出几个干硬的烤饼撕碎浸在汤里,这情况下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吃食,也是不容易。

很快,裴彧和其他几人都靠过来烤火取暖,徽音拿出陶碗将锅中的热汤一一分食,递给身边的几人。她看了眼身后不远处被捆成粽子的匈奴士兵,出声询问:“他有交代些什么吗?”

裴彧脸上的火光明明现现,神情有些难看,“运气不好,撞上匈奴左贤王的军队了,距离我们不远。”

“那要改道吗?”裴彧沉默片刻,摇摇头,“匈奴内乱的厉害,各大军营都溃逃了不少士兵,越往里走越危险。不过,探清左贤王的的兵力是此行重要的目的之一,值得冒险一试。”

徽音轻轻吹开上腾的热气,捧着热汤小口的喝着,闻言不再多说什么。她快速的用完饭,双手捂着裴彧已经冻红的耳朵,“暖和吗?”

裴彧眼底笑意正深,漆黑点墨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徽音,“你手掌很热。”

徽音见旁人有人看过来,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,取出腰间的毛毡巾,动作温柔的裹在裴彧头上,拍拍他的脑袋,笑道:“丑是丑了点,但也比耳洞冻僵要好。”

裴彧抬手摸到一手的软毛,这场景让他彷佛回到了甘泉宫被徽音捉弄的时候,他心口发热,冻僵的身体逐渐回暖。

火堆熄灭后,这片广阔的天地再度恢复宁静,徽音靠在裴彧的怀里,连日的奔波让她很快就失去意识陷入沉睡。

裴彧摸摸她柔软的脸蛋,不仅抱紧怀中人,心事重重的看着熄灭的火堆。不知为何,越往里走,他的不安感越发强烈。

第74章你不怕死吗?

第二日清晨,裴彧留下驰厌和方木保护徽音,他则带着另外两人悄悄摸进左贤王军队。

徽音三人等在相对安全的地界,此处地势高,能将就进的地形一览无余,遇见危险时也能快速察觉离开。

等到正午时分,太阳高照时裴彧才带着人回来,三人浑身的泥,模样狼狈,但好在身后没有追兵追击。

再靠近些,徽音便看见裴彧脸上久违的轻松笑容,她也不自觉扬起嘴角,静静地等他靠近。

裴彧翻身下马,扬扬手中的牛皮卷,“这躺出关将匈奴内部的兵力摸得一清二楚,收获颇丰。”

徽音松了口气,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模样也不由得为他感到高兴。

裴彧低头看她,“接下来,就是去大宛,把你弟弟找回来。”

徽音鼻尖发酸,理智告诉她现在撤离是最好的办法,左贤王可能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他们,但越往里走,危险就越大,她不能让大家因为她的私事冒险。

可是她真的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语,那是她唯一的亲弟弟,她要带他回家。

离开左贤王的驻地后,他们朝大宛的方向又走了两日,这日天气晴朗,蓝天白云近的好像伸手就能摸到,徽音满怀着期待,最多再有三天,他们就能穿过匈奴抵达大宛。

变故往往也发生在最满怀期待之时,裴彧突然勒紧缰绳,神情极为难看的抬头,徽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原本一览无遗的天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鹰隼,它一直绕中众人盘旋,时不时高声鸣叫。

徽音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,就见裴彧往她手中塞了一卷牛皮,同时厉声吩咐驰厌和方木调转马头,护送她离开。

一片混乱中,她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裴彧,只见他嘴唇微动像是在说些什么,而后带着其他两人朝反方向离去,头顶盘旋的鹰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。

徽音气血翻涌,缰绳被驰厌死死的握在手中,拉着她的马快速疾驰离去,她最后只来得及看见裴彧的背影消失在眼中。

驰厌和方木带着徽音原路返回到之前休整过的山坳,两人一改往日的活泼话多,兀自沉默着,赶了一天的路,徽音水米未进,唇色苍白如纸,她强忍着晕眩从包袱里的水壶喝了几口,放在沉默不语的两人面前。又翻出干粮咽了几口,才勉强好受一点,恢复点力气。

徽音歇了会后,将干粮放在驰厌和方木面前,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,连她自己此脑袋刻都是一团乱麻。

那头鹰只跟着裴彧等人离去,从入草原后,她和裴彧只有在前两天他潜入左贤王驻地前分开过,也就是说那鹰应该是左贤王之物,不知道怎么发现了裴彧的踪迹,一路跟着他们,也许左贤王的军队此刻已经去追击裴彧了。

徽音有些颤抖的抱住自己,如果那日裴彧从左贤王的驻地出来后他们就原来返回,不去大宛,就不会发生现在的境况,是她连累的裴彧。

她抱住膝盖,俯首在膝盖上悄悄流泪,她想起和裴彧分开时他说的那句话,他说让她好照顾自己,不要让他忧心。

徽音泪眼朦胧间仿佛感受到他的体温,这段时间以来,每次她一流泪,裴彧总会无奈的叹气,然后伸手替她擦干净泪。

她胸口一阵钝痛,咬着牙,紧紧攥着胸口的吊坠狼牙,心如刀割。直到此刻,她才不得不承认,她爱裴彧,无可救药的爱他。

脸上的泪水冰凉一片,徽音长睫轻颤,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,她抬头看了看天色,已经夜半了,距离她和裴彧分开已经快一天了。

“我记得草原上不止匈奴一处势力,还有羯罗族是不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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