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5 章（第1页）
林炎曦把手办摆进书架时，指尖还在轻轻摩挲着光滑的塑料表面——连底座的纹路都清晰得能映出人影。苏月璃坐在沙发上喂年糕，余光瞥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，嘴角悄悄弯了弯，却没说话，只是把手里的猫条又往小家伙嘴边递了递。
“苏姐，你看这样摆是不是刚好？”林炎曦退后两步，指着书架上的手办，“中间放这个，一眼就能看到！”
苏月璃抬眼扫了一眼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指尖却无意识地把空了的猫条包装袋叠成了方方正正的小块。林炎曦没察觉她的小动作，还在兴奋地规划着：“下次休息我们去看《海贼王》新出的剧场版吧？我查了，影院就在机场附近，看完还能去吃你爱吃的粤菜馆！”
她叽叽喳喳地说着，没注意到苏月璃握着包装袋的手紧了紧。直到林炎曦凑过来，想跟她确认周末的行程，苏月璃才慢慢开口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：“我下周要休年假，回武汉。”林炎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，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：“回……回武汉？多久啊？”
“大概两周。”苏月璃避开她的目光，伸手挠了挠年糕的下巴，“家里有点事，得回去处理。”她没说“家里催着谈接手企业的事”，也没说“可能要陪妈妈去看几家分店”，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，把“分离”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。
林炎曦攥着沙发巾的指尖泛了白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空了一块。她想问问“能不能早点回来”，想说说“我会想你”，可话到嘴边，只变成了一句干巴巴的：“那……那你路上注意安全，年糕我会好好喂的，每天给它吃化毛膏。”
苏月璃“嗯”了一声，起身走向卧室收拾行李。林炎曦看着她的背影，突然觉得客厅里的茶香都淡了几分。年糕蹭了蹭她的手背，软乎乎的触感却没让她轻松多少——她第一次这么怕苏月璃离开，怕这两周的空白，会把两人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又拉远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林炎曦变得格外“黏人”。飞行前会提前帮苏月璃倒水；落地后会抢着拎苏月璃的飞行箱，哪怕自己的箱子已经压得肩膀发酸；坐在那发呆时，还会不自觉地往苏月璃身边凑，肩膀挨着肩膀，连呼吸都放得很轻。
苏月璃都看在眼里，却没点破。只是在林炎曦又一次抢着洗碗时，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：“我来吧，你去陪年糕玩。”她的指尖微凉，触碰到林炎曦手腕的瞬间，两人都顿了一下。林炎曦看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，心里的酸涩又浓了几分——原来连“被照顾”，都成了即将分离前的奢侈。
出发去武汉的前一晚，林炎曦帮苏月璃把行李叠得整整齐齐。她把苏月璃常穿的浅灰色毛衣放在最上面，又把折叠伞塞进侧袋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武汉最近冷，你多穿点，伞也带着，万一下雨呢。”
苏月璃坐在床边，看着她忙碌的样子，突然开口：“年糕的猫粮在储物柜第二层，每天喂两勺就好，别给它多吃零食。”
“我知道啦！”林炎曦点点头，又把苏月璃的保温杯放进行李侧兜，“这个杯子我洗干净了，接点热水喝，别喝冷水了，最近嗓子不舒服。”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，像只即将被丢下的小狗。
苏月璃没再说话，只是伸手拿过林炎曦手里的行李拉链，慢慢拉好。黑暗中，只有拉链的“咔啦”声格外清晰。林炎曦站在原地，看着苏月璃把行李放在门口，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——要不要现在就表白？可看着苏月璃平静的侧脸，她又把话咽了回去，怕这份突兀的心意，会让分别变得更尴尬。
第二天一早，苏月璃走的时候，林炎曦还在睡。她轻手轻脚地换好鞋，最后看了一眼次卧的门，又摸了摸年糕的脑袋，才拎着行李轻轻带上门。林炎曦其实早就醒了，她躲在被子里，听着苏月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，直到门“咔嗒”一声关上，眼泪才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苏月璃到武汉后，给林炎曦发了条消息：“已到，勿念。”后面跟着一张年糕趴在沙发上的照片——是她出发前拍的。林炎曦盯着消息看了很久，才回复：“好的，我会照顾好年糕。”她想多说点什么，比如“我好想你，你什么时候回来”，比如“我煮了番茄牛腩，却觉得没你在时好吃”，可最终还是只发了这两句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林炎曦的生活变得有些规律又有些颓废——飞行、喂猫、吃饭，还经常对着苏月璃的平板发呆，满脑子都是苏月璃。
每次喂年糕时，她都会想起苏月璃说的“每天两勺猫粮”，“少吃零食”；晚上玩手机时，会习惯性地往旁边挪挪，却发现那里空着，只有年糕蜷在沙发上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。
苏月璃的消息很少，有时候隔一天才回复一句“还好”，有时候只是发一句“在忙”拍一张在书桌前的照片，却从没提过“什么时候回广州”。林炎曦每次看到消息，心里都又喜又慌，喜的是能收到她的回复，慌的是怕她在武汉待久了，就不想回来了。
有天晚上，林炎曦飞完晚班回来，累得倒在沙发上。年糕蹭到她身边，用尾巴扫着她的脸。她抱着年糕，看着空荡荡的客厅，突然很想表白。她拿出手机，点开苏月璃的对话框，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删——“苏姐，我想你了”“苏姐，我喜欢你”“苏姐，你什么时候回来”，最后只发了一句：“年糕今天很乖，我喂他吃了化毛膏，现在在洗脸呢，真可爱。”
消息发出去，林炎曦抱着年糕等了很久，直到困得睁不开眼，手机也没再亮过。她把手机放在枕头边，心里空荡荡的——原来连表白的勇气，都要在等待里慢慢消磨。她不知道苏月璃什么时候会回来，也不知道这份藏在心里的喜欢，能不能等到一个答案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，落在苏月璃空着的床上，像一层淡淡的银霜。林炎曦抱着年糕，慢慢闭上眼睛，心里默默盼着：苏姐，你早点回来好不好？我想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