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5 章(第2页)
陈娴之的中选,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,众人并不却惊奇。可未曾想,她一入宫,便被选为四妃之一的淑妃。这种恩宠,本朝前所未有。
一时间,贺喜声纷至沓来。
作为陈淑妃的唯一亲妹妹,陈妙之的地位也水涨船高。
袁氏上下的仆人,都对她殷勤备至,摆着笑脸前来道贺。
陈妙之却高兴不起来:从此以后,她怕是再也没法和姐姐见面了。
她们姊妹两个自小情分就好,小时候替她启蒙认字的,也是姐姐。比起程氏,姐姐对她更加宠爱,从不会指责她。后来姐姐搬去了别院待选,并不能时常见面。可还是时不时指使下人送来糕点衣裳等给她。
一想到往后姐姐就困锁于深宫,而她也禁锢于袁氏后院,不能再相见,她就始终无法摆出高兴的表情,只一脸的淡淡。
而小王氏瞧她殊无得色,也暗暗点头:是个有涵养的,不会因一些小事就喜形于色。
而袁时宜处,却是另一幅景象了。
在知道陈娴之成了淑妃后,她一脸的惶急:“有了这个姐姐做靠山,只怕她日后在家要翻天了!”
她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:“如今已是这副全然不将爹娘放在眼里的态度了,等真嫁入了我家,可如何是好?”
琼枝在一旁劝诫道:“姑娘何须如此担心?有了陈淑妃的身份做保,往后我们袁家也能在人前显贵。”
袁时宜立即打断了她的话:“你懂什么?我们袁氏一门清贵,这下居然成了外戚,说出去面子都给丢尽了!”
尔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,眼前一亮,抓住了琼枝的手:“那日你说,厨房里的嬷嬷为了药耗子,弄来些剧毒之物,被娘发现后罚没了。那些毒物呢?放哪儿去了?”
一听此言,琼枝只觉背上的汗毛,一根根竖了起来:“姑娘,你想要干什么?”
“自然是替爹娘除此祸患,”袁时宜咬着牙,一字一句道,“他们都被钱财蒙了心。不知一个毫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儿家,嫁入我们袁家,会害了三代子孙。为了袁家,我必须除此贱妇。”
“姑娘!”琼枝吓得不轻,急忙跪了下去,“三思啊。”
袁时宜想也不想,一脚就踢了过去:“狗奴才!叫你去就去!”自从袁冀州当着她的面,打死了那几个婆子后,她担心受怕了几日后,倏然发现自身毫发无损。
自此以后,她对这些下人,则愈发没了同理心,只觉如同物件一般,可随意使唤,若是有一二分不屈从,就非打即骂。
琼枝生受了那一脚,只觉得肺腑间一口气登时聚在胸口,吐不出,吸不进,疼得说不出话来。
袁时宜犹自不觉,只怒骂道:“你若是不去取,我就打死了你。反正家里下人多,没了你,还有别的人供我驱遣。”
说罢,还想要再踢。
琼枝下意识地躲避她踢来的那一脚,只哆嗦地往门外爬去,想要逃离这地狱一般的场景。
袁时宜却不如她的意,这一脚踢空后,又飞起一脚,正中后腰,将她踢出了屋子:“还不快去!倘若你等下回来,手里没拿到那药,我要你好看!”
琼枝哭泣着从袁时宜的房内爬着出去了。
她深知这是错的,却因害怕再度挨打,还是哆哆嗦嗦的去了小王氏院内。似这类没有经济价值的物品,都是放在一处杂货间,平日里并没有人看守,所以她轻轻松松就找到了那包耗子药。
出门时,她看了一眼小王氏所处的正房,在想要不要和主母吐露小姐的打算。可又担心说了之后,引来更加剧烈的毒打,犹豫了几番后,还是没有去告密,怀揣着毒药,悄悄回了袁时宜处。
陈妙之犹自不觉危机即将降临,只在屋内检点着衣裳首饰。
自姐姐成了后妃,好东西就流水价送入了她的屋子,有些是袁氏的贺礼,更多的则来自自家陈氏。
她跟袁定舟回了桐川袁府的消息,自然是没有瞒着陈家的道理。早在接到她那日,袁冀州就修书一封发给武庸陈氏。
自此以后来自武庸的包袱就没有断过,假托着年节贺礼寄送给袁家,实则有一半都是单独给她的东西。
虽她逃家,可二老爷和程氏,还是惦记这个亲生女儿,并不想委屈她。
想到这里,陈妙之只觉得内心一阵酸痛:父母为自己费心甚重,却无法报答,只给他们添了不少愁怨。
正思绪纷飞间,香浮却突然从那些专门给她的礼物里翻出了两封信来:“姑娘,你看。”
陈妙之接过了信,却是来自父母二人的。
她思索了一下,率先拆开了陈父那封信。
信里二老爷陈宣连寒暄问候都省了,直截了当地问她:
“吾儿可愿归家?袁氏这门亲事,无甚大不了的,退便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