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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手替楚南乔理好微散的衣领,动作自然。“这院子是母亲留下的嫁妆,”

他的声音带着情动后的微哑,“她祖籍江中。我让人定期打扫,回江中时会来住几日。”

楚南乔闻言,目光掠过小院时多了分柔和与了然。他未再多问,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他将话题引回正事:“章顺德虽暂时服软,但其未必真心配合。”

苏闻贤指尖缠绕着楚南乔一缕墨发把玩,闻言,眼底掠过一丝冷光:“他若不配合,下臣有的是手段让他配合。殿下放心,这江中的水,再浑,臣也能给它搅清了,让该浮出来的,一个都藏不住。”

“只是眼下,”他话音一转,又凑近楚南乔耳边,气息温热,“臣这颗被旧事所伤的心,还需殿下多多抚慰才是。”

苏闻贤不由分说地,再度吻上楚南乔方欲轻启的唇。

——

与此同时,县衙后堂。

章顺德擦着冷汗,对身旁的师爷啐道:“呸!什么京官!山高皇帝远,在这江中地界,老子只认苏州牧!”

师爷却皱着眉头,沉吟道:“老爷,您不觉得蹊跷?那位苏侍郎……他也姓苏。咱们州牧大人,也姓苏。而且……卑职隐约记得,州牧大人的那位原配所出的公子,似乎就在京中为官,官职……好像就是刑部侍郎,名讳正是苏闻贤!”

章顺德脸色唰地白了:“什么?!你是说……他是州牧大人的儿子?”

他猛地站起身,在堂内焦躁地踱步,“可……可早年听闻,州牧与这位大公子关系不睦,几乎形同陌路!他此番前来查盐务,苏州牧可知情?”

师爷摇头:“恐怕……未必。若州牧知情,岂会毫无准备?苏侍郎亮出相府令牌施压,更像是在借势,而非得自父荫。”

章顺德一拍大腿:“坏了!不管他们父子关系如何,这苏闻贤毕竟是苏州牧的亲生儿子!他秘密前来查案,若在我们这儿出了差池,苏州牧怪罪下来……快!备轿!不,备马!立刻去州牧府!”——

作者有话说:[比心]撒娇的疯批要人命,殿下哪里受得住[捂脸偷看][狗头叼玫瑰]

第56章家宴

章顺德一路快马加鞭,赶到州牧府邸时,背上的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
州牧府书房内,苏霆昱正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,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公文。

他今年不过四十有三的年纪,面容英俊,与苏闻贤有五六分相似,但线条更为硬朗,眉宇间自带威严,双眼锐利。

此刻他正微微蹙着,听着章顺德伏在地上,战战兢兢的禀报。

“下官万万不敢隐瞒,大公子……苏侍郎他、他请出了圣旨和顾相的令牌,下官实在是……”章顺德的声音发颤,额角几乎要碰着地面。

苏霆昱握着朱笔的手指倏然收紧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
他冷哼一声,将那支朱笔不轻不重地搁在青玉砚山上,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,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:“苏闻贤……他倒是出息了。回了江中,竟连家门的方向都认不得,倒先跑你那县衙去立了威风。还带了客人?”

他刻意在客人二字上顿了顿,语气里混着明显的怒气。

自己这亲儿子,自原配夫人病逝后,便与他形同陌路。离家入京这些年,音讯寥寥,他这做父亲的,关于长子的动向,竟大多要靠丞相顾文晟的信函和各方零碎消息拼凑。

他一方面恼其桀骜不驯,全然不念父子人伦;另一方面,得知他在京中官场步步为营,年纪轻轻已升至刑部侍郎,深受陛下和顾相“倚重”,心底深处,又难免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自豪。

只是这丝自豪,在眼前这“儿子归乡先查老父”的讽刺局面下,显得格外扎心。

“下、下官愚钝,实在猜不透大公子此行的深意啊……”章顺德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罢了,”苏霆昱不耐地挥了挥手,像要驱散空气中的沉闷,“本官知道了。你回去罢,盐务上的账目,他若按章程要查,你依律配合便是,不必刻意刁难,也无须过分殷勤。退下。”

章顺德如蒙大赦,连声应着,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出了书房,带上房门。

书房内刚静下来片刻,那沉重的雕花木门又被轻轻推开一条缝,苏闻致探进半个脑袋,脸上带着之前在巷口撞见兄长后的不自在和些许失落。

“父亲。”他小声唤道。

苏霆昱抬起眼,目光如电:“鬼鬼祟祟的,成何体统?有事?”

苏闻致踌躇了一下,方挪进门,低声道:“儿子方才在街上,碰、碰见兄长了。”

苏霆昱眸光骤然一凝:“哦?他说了什么?”

“没,他什么都没说。”苏闻致语气里带着涩意,“就叫了我的名字,冷冰冰的。然后就和另外一个人走了。”他想起楚南乔那清冷出尘的身影,心里有些堵,兄长身边,何时有了这样一位人物?

苏霆昱沉默了片刻,窗外暮色渐浓,衬得他侧脸轮廓愈发深邃。

他忽然开口:“你亲自去一趟,找到你兄长。就说是我的意思,既回了江中,没有不住家里的道理。今晚,让他回府用膳。”

苏闻致猛地抬头,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为难,他指了指自己:“我?我去?父亲,兄长那个性子……他怎会听我的?况且我也不知道他下榻何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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