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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,殿下。”莫北领命,出示令牌后快步进入御苑。
他仔细搜寻了一圈,却丝毫不见飘带的踪迹。殿下所用之物皆有特殊标记,若被有心之人拾去,后果不堪设想。
可……殿下的飘带,怎会无故脱落?
莫北一想,便觉得头疼。
突然,风中传来一声轻笑。声音不大,却在空旷寂静的箭场中格外清晰。
只见苏闻贤双臂交叠,慵懒地斜倚在墙边,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。
莫北环顾四周,并无人影,而苏闻贤那副神情却耐人寻味——仿佛早就算准了楚南乔会派人回来寻找飘带。
难道真是苏闻贤?
他心中已有猜测,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,恭敬行礼道:“苏大人,请问您可曾见过殿下遗落的飘带?”
苏闻贤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衣襟,淡淡道:“哦?殿下的飘带不见了么?本官并未看见。你不如……问问旁人。”
旁人?莫北一时无言。四周空寂,连个鬼影都见不着,又哪来的旁人?
不过,他也深知苏闻贤的性子。既然东西已落入他手中,就绝无轻易归还的道理——此前殿下的腰带,不也至今未能讨回么?
也罢,多说无益。横竖以苏闻贤的行事,还不至于将此事四处声张。他叹了口气,道:“有劳苏大人了,小人这便去……禀报殿下!”
最后几字他咬得极重,似是泄愤,又带几分警告。
“慢着。”见莫北欲走,苏闻贤慢悠悠地唤住了他,脸上竟掠过一丝不自在。
莫北瞧他神色有异,心下嘀咕,不由开口:“苏大人可是打算归还了?”
“非也。”苏闻贤深吸一口气,故作淡然道,“殿下这几日……睡得可还安稳?可仍受梦魇所扰?”
莫北一怔,审视地看向他,暗想:果然……他对殿下存着那般心思。可这其中,又似有几分真心。
他终是开口道:“殿下近日大有好转,小人代殿下谢过大人。”
苏闻贤紧绷的神情倏地一松:“那便好。”边说边自怀中取出一只朱红瓷瓶,递给莫北:“加在殿下膳食中即可。不必告知殿下。”
莫北瞥见他滑落的袖口之下,手腕处又是一道新伤。他自是清楚瓶中是何物,不由轻叹:“苏大人,您这又是何苦?殿下他……不可能回应。您要的,殿下也给不了。”
苏闻贤却只摆手,淡淡道:“他怎么想,是他的事。我怎么待他,是我的事。”
随即催促:“还愣着做什么?快去,别让殿下等急了。”
莫北郑重行礼:“小人代殿下,谢过大人。”言毕快步离去。
楚南乔听得脚步声近,便知是莫北返回。他迅速抬手撩开车帘,却见对方双手空空,心头顿时一沉:“如何?”
“属下无能,未能寻回殿下之物。”莫北单膝跪地,支吾着补充,“但以属下之见,苏大人应当……不会让第三人知晓。”
楚南乔闻言神色一凛,有些气恼地甩手放下车帘,果然又被他拿走了。
车内,他面色变幻不定:哪里是怕第三人知晓?只不过……想到自己贴身之物屡屡落入对方手中,再思及那人看他的眼神,还不知会拿他的东西如何……
他烦躁地低吼一声:“回府!”心下又将苏闻贤骂了千万遍“混账”。
——
三日后,便是一年一度的皇家春蒐。
皇家猎场,天高云淡,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楚景渊携兰贵妃端坐于高台之上。他一身玄色绣金骑装衬得他威仪万千,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整齐列队的文武百官与宗室子弟。
如此重要时刻,顾文晟却以身体不适为由,告假家中。
楚景渊心中有数,却也懒得为这事与他计较。
“春蒐之礼,乃祖制所定。”楚景渊声音沉稳有力,回荡在猎场之上,“今日诸位当各展所能,然需谨记,春狩重在万物生发,不在杀伐。”
台下众人齐声应和,却低垂眼眸,心中莫不暗自思忖,圣上生了场大病,反倒把身体养好了?
楚北逸立于右侧最前,一身绛红骑装上金线绣着的蟠龙纹样在春日阳光下熠熠生辉。他朗声道:“儿臣谨遵父皇教诲,必当全力以赴。”
楚景渊微微颔首,目光转向一旁静立在左侧的楚南乔:“太子可有见解?”
楚南乔身着青碧色骑装,外罩青碧薄纱,身姿挺拔清冷,面容沉静端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