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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二章 风波又起(第9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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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青在道观已住了三日,道观的风景委实令人流连忘返,顾青不知不觉间竟已忘了长安城的种种烦扰忧愁事,每日与王维晁衡饮酒聊天,王维对诗文颇为沉迷,每次总要拉着顾青聊创作的事,而顾青肚里几两墨水只有他自己清楚,于是只好搜肠刮肚将前世一些既成的理论拿出来应付。

前世关于声律和诗韵的成书不少,比如最著名的儿童读物《声律启蒙》,读起来便朗朗上口,顾青甚至能记住大部分,如“云对雨,雪对风,晚照对晴空”等等,虽然记得的内容残缺不全,但能背出来的部分却令王维和晁衡惊为天人,大唐作诗的人何止上万,可是诗韵理论方面有研究的人却极少。

王维是个严肃的人,对作诗的理论非常看重,顾青背的声律启蒙马上令王维重视起来,变本加厉地拉着顾青,整日关在屋子里研究诗韵理论,连玉真公主的宴会都挡了回去。

顾青却无比懊悔,深觉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。

明明是来度假兼避祸的,为何变成搞研究了?研究这个有什么用?多作几首“遍插茱萸”之类的诗不香吗?,!

继续提笔再写。

张怀玉无声无息地推开门,走进屋里,隔着老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宋根生似有所觉,抬头望向油灯照不到的角落,见有个人影静静地站着,宋根生吓坏了,惊道:“谁?”

张怀玉走了两步,从阴暗走向明亮,仍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:“是我。”

宋根生松了口气,笑道:“声都不出,吓死人了。你为何半夜来此?”

张怀玉冷冷道:“来找你。”

宋根生一愣,接着警觉地盯着她:“顾青才离开不到一年,你竟大半夜私会男子,你……我已有未婚妻了!”

顿了顿,宋根生又补充道:“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!”

张怀玉笑了,看在顾青的面子上,为了一个顶多只能算熟人的人,大晚上一路从石桥村赶到县衙,不情不愿的她憋了一肚子火,正愁找不到借口发泄,宋根生这句话给了她完美的理由。

于是下一个瞬间,宋根生发现自己倒飞了起来,身子忽然腾空而起,接着重重摔落在地,摔下以后才感到腹部一阵剧痛。

这还不算结束,紧接着宋根生发现自己的背部腹部大腿被人狂踩,毫不留情地踩了无数脚,直到宋根生忍不住发出惨叫声才停下。

宋根生一身伤痛呻吟着坐起来时,张怀玉若无其事地坐在桌子对面,借着油灯的光正欣赏自己纤细白净的双手。

“有几分本事的人,或许有资格嘴贱,但你,没有顾青的本事,最好管住自己的嘴,否则会付出惨痛的代价。”

宋根生垂头丧气地坐着,丝毫没有县令的官威,他知道在张怀玉面前,县令根本不算什么。

“你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揍我一顿?”宋根生没精打采道。

揍了人之后的张怀玉神清气爽,心情也好了很多,仍旧垂头欣赏着自己的双手,淡淡地道:“揍你只是顺便,我是来问问你,最近你究竟得罪什么人了?”

宋根生犹豫片刻,道:“一个姓蔡的豪绅。”

“为何得罪他?”

“圈占本县农田三百余顷,逼得上千农户沦为失地难民流亡于外,丧尽天良,不得不拿问。”

张怀玉暗暗叹了口气,道:“在你上任县令以前,有人告过这个姓蔡的吗?”

“有,皆不了了之。”

“有没有想过历任县令为何不了了之?”

“我知道,他背后有大人物,甚至他名下圈占的土地,也不一定是他的地。”

“你为何却要拿问他?”

“天理公道,不容我坐视不理。”

张怀玉忽然沉默下来,良久,苦笑道:“真不知顾青让你当县令是帮你还是害你……”

宋根生微笑道:“做官只求造福一方,问心无愧。”

张怀玉盯着他的脸,道:“知道我会给你什么建议吗?”

“你说。”

“马上放了那个姓蔡的豪绅,将他恭恭敬敬送回家,并赔礼道歉,从此对姓蔡的行径不闻不问,如此可保你性命无虞,官职不失。”

宋根生仍微笑道:“恕难从命。”

张怀玉皱眉:“那你就马上向剑南节度使府递表辞官,从此留在石桥村半步不出,也能保住性命。”

“我非恋栈之辈,但此事未得结果以前,我不会辞官。”

张怀玉面容渐冷:“你在逼我再揍你一顿吗?”

这次宋根生竟毫无惧色地直视她:“此事我绝不妥协,张怀玉,顾青若在这里,他也不会逼我做任何我不愿做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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