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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清婉别开眼,哽咽到无法开口,顾容廷悄悄握住了她的手,问道:“老先生,您能说下现在的情况吗?”
“这位姑娘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,但她体内似乎有一种相悖的力量,阻止了死亡的速度。”老巫医捋了捋胡子,摇头道:“具体是何力量无从得知,一旦这口气消失,只怕是……”
无力回天了。
顾云深置若罔闻,指尖在喻闻雪的脸上缓缓划过,轻声道:“我们出去说吧,不要吵醒她。”
房间内只剩老巫医无力的叹息:“能不能醒来,全看天意。”
*
喻闻雪这一觉睡了很久,醒来后,身子没有什么不适,心口也不再痛了。揉了揉脑袋,眼前陷入一片黑暗。
她摸索着起身,这里与她的房间格局有很大差别,仔细闻着,还有淡淡的药草清香。
她在林府。
为何会出现在这里,难不成晕倒后,顾云深带她来寻林清婉看病吗?
喻闻雪在窗台摸了许久,找到了蜡烛点燃。
视野瞬间变得清晰,脚榻上有个小丫头正枕着手臂睡觉,她走到门口,外面空无一人。
循着记忆,她来到林清婉的院子,听见了院子里的对话。
“此法不可取,我不同意。”
是顾容廷的声音。
喻闻雪没有出声,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,认真聆听。
“我做什么,貌似不需要你的认同。”顾云深短促地笑了一声,嘴角又很快抿平:“我的事,也不需要你操心。”
顾容廷难得表露焦灼的情绪,声音也大了几分:“怎么不需要?除非你改姓,否则你永远是我顾家的儿郎,是我的亲弟弟。”
顾云深露出讽刺的神情,却意外地没有反驳,只留下一句话:“管好你自己。”
眼见这对兄弟又吵起来了,喻闻雪穿过花丛,绕了过来,而刚刚还在这里说话的两个人就这么不见了踪影。
直觉告诉她,他们有事瞒着自己。没怎么思考地,她跟上了顾云深的步伐。
林府,会客厅。
“喻姑娘若知道你这么做,她会接受吗?”陆青生目光凝重,死死地盯着碗里的蛊虫。
蛊虫分为子母,均由鲜血饲养,子蛊送进被供养者的体内,母蛊则送进供给者的体内。
两蛊合二为一,又一分为二,共同孕育着枯竭的心脏。
“子母两蛊,享受同一人的性命,子蛊存活多久,母蛊就减少多久的寿命。”陆青生摘下面具,面上露出不解又悲哀的表情:“值得吗?”
“她值得。”
蛊虫能否在适应人体内的环境,是个未知数,顾云深自然清楚这一点,所以他提前备好了琉璃棺材。
起初,他以为寻到了老巫医就可以找到治病的方法,但喻闻雪的病过于奇怪,问了无数名医都无能为力,只有苗疆擅蛊的巫医提出此法。
虽凶险,但有一定的概率可以成功。
只要有一点机会,他都不会放弃。
陆青生:“老巫医的话你也听到了,此法凶险,搞不好你们两个的命都保不住,万一……”
他不敢往下想了。
顾云深没理会他的话,用匕首划破手腕,将猩红湿热的血液喂了进去,直至将蛊虫淹没。
蛊虫吃得饱了,蠕动身子,诉说它的渴求。
顾云深收回手,随意用白布包住伤口:“如果失败,劳烦你将我们合棺,永不下葬。”
“疯子!”陆青生微微切齿:“你是有多恨她,甚至不愿意让人家入土为安!”
顾云深对他强烈的反应不甚理解,反问道:“她在夜里不能视物,太黑了,找不到我怎么办?”
“你……”
喻闻雪呆愣地站在门口,久久不能回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