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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院外,驰厌跨刀等在门外,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瘦削的老头,双手拢在袖中,微微侧身,低眉打量四周。
裴彧抬步出门,朝那老头微微颚首,示意他们跟上。
三人一路无言走到静谧处,老头上前一步,从袖中取出一块帛步递给裴彧,弯腰拱手道:“少将军,您让我查的人都在这里。大司马身边符合你所言的特征只有三人,有两人七年前已逝去,剩下一人随大司马五年前去了代郡,再无消息。”
裴彧接过帛书,那人叫陈颉,蜀地人氏,十九岁投军,二十五被调到裴擎身边,三十六岁时随裴擎去代郡,父母双亡,未娶妻未有子,孤家寡人一个。
这样的人,无牵无挂,按理是不会轻易被收买。
“可否有他投军之前的消息?”
瘦老头腰弯的更低了些,“并无,得去蜀地查探。”
“与他同一批入伍的人还在吗?”
瘦老头:“还有几人,不过都远在代郡。”
裴彧笑道:“张叔,劳烦你跑一躺了,下去歇息吧。”
瘦老头低声应答,慢慢退出去。
驰厌等人走后,将裴彧让他去查颜娘受伤一事的情况一一禀告:“卑职问过昨日苑林的值守,颜娘是与一婢女一同进入的密林,半个时辰后,那婢女独身离开密林。卑职一路查证,发现那婢女是太子的人。”
裴彧慢慢转头,目光幽深,“你确定?”
驰厌低着头回道:“找了三人指证,确定无错。”
良久都无人说话,驰厌在衣摆上蹭干净手心的汗,再度道:“那婢女是太子的人无疑,具体受谁指使还需审问,少将军,你看?”
“不必查了,你挑两个女近卫暗中保护她,不要让她发现。”
“是。”驰厌回。
裴彧回屋时,徽音已经从颜娘那里回来,正坐在书案前练字。细想起来,大多数时间他碰见徽音不是在练字就是在看书,很少见她做些别的。
不像贺佳莹和睢阳,喜好女儿家的玩意,四处游玩。
裴彧放轻脚步走过去,站到徽音身后,她在临摹字迹。徽音本身的字迹裴彧见过几次,偏娟秀柔和,她此刻临摹的字迹瘦长锋利,不似女子所书,也不是大家之作。
“这是谁的字?”
徽音集中精神临摹字体,不防裴彧在她身后突然出声,手下动作一乱,在竹简上留下墨迹。
她放下笔回道:“不知名,他的形我很喜欢,没事的时候会练练。”
裴彧坐到她身边,拿起案桌上的字迹打量,看不出什么门道。但这字迹很眼熟,似乎在哪见过。
徽音取回字简收好,衣袖划过裴彧的膝盖,她轻声问:“苑林失火一事,陛下可有追究?”
裴彧的视线无意识落在徽音的腰后,她微微倾身,背脊挺直,裁剪合身的衣裙将她纤细的腰肢透出,盈盈一握。
他垂着眼,不动声色撑在徽音身后,将她整个环抱住,语气调侃:“陛下忙着查刺客,没空管这些小事。倒是皇后听闻苑林失火与我有关,将我叫去痛斥一顿。”
“你怎的不告诉皇后是我所放?”
徽音转头撞进他怀中,鼻尖都是他身上的气息,她不好意思的向后退去,却被裴彧拦腰抱住,那人凑到她跟前,盯着她的唇,“我是你男人,推女人出去顶缸的事我做不到。”
徽音退拒的手一顿,想起昨夜裴彧扶着她上马,温声叫她别怕,他立于火中望着她,狂风吹起他的头发,眼底全是她。
她慢慢闭上眼,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抖动,等待他的靠近。
裴彧低头下去,一触即离,他伸手摸摸徽音的头,语气突然泛酸,“你,是不是还惦记着太子?”
内室旖旎的气息因这句话瞬间消散,徽音睁开眼,眼底满是疑惑,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。
“你说什么?”
裴彧将人抱进怀里,鼻尖是徽音身上的淡香,手下是徽音柔软香盈的身体,他用力的的将徽音嵌进身体,埋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,恶狠狠道:“你和太子再无可能,以后不许再惦念他!”
徽音靠在他肩膀上,迷茫的眨眨眼,他在说什么啊?
徽音不吭声,裴彧心中更酸了,彷佛喝了一口老陈醋似的,从喉咙酸到心口,哽得他说不出话。
他掐了把徽音的腰,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
徽音侧头盯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,轻声道:“谁告诉你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