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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佳莹气鼓鼓道:“不说就不说,小气。”
徽音看着她背过去的身影,顺毛道:“你做得不错,谢了。”
贺佳莹瞬间被哄好,笑眯眯的转头,拍着胸脯,“这算啥,我说了要补偿你,你有什么事交代我就行。”
“不许让旁人知道。”徽音叮嘱道,她担心贺佳莹说漏嘴,让裴彧察觉端倪。
“放心吧放心吧。”
她走后,颜娘才道:“现在怎么办,等苏信回来再动手?”
徽音神色凝重,她将身上的银钱都拿出去使人打听消息了,至今没有传回有用的。
她不可能等三个月,苏信离京前,一定会再去见萧氏一面,她不能再等了。
——
徽音带着幕离坐在酒肆内,听着窗外的吆喝。
“益州陶具,官价出售喽!”
“蜀地丝帛,细密柔软,物美价廉!”
“黍饼!新出锅的黍饼!”
她顺着吆喝望去,看见垂髫小童,卖饼养家的妇人,携手上街的小娘子,还有衣着富贵,前呼后拥的贵戚夫人。
面前走过几个勾肩搭背的小郎君,他们爽朗的高声玩笑,手中还在比划些什么。
她想起了景川,他和裴衍一样,也有一颗上阵杀敌,渴望建立功勋的心。他并没有太多的武学天赋,但重在坚持恒久,每日鸡鸣时分便起,习武至天亮,再去读书习字。
他也很喜欢裴彧,裴彧越焉支山斩杀厍兰王的消息传来,他一脸钦佩的拉着徽音,将裴彧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。
景川见到裴彧,会很开心吧。他至今没来寻她,是因为伤重无法起身还是早就不在人世了?
细碎的脚步传来,颜娘头戴遮掩身形的幕离坐在徽音身边,她喝了口茶,凑近徽音:“都已经准备好。”
“砰!砰!砰!”锣鼓震天。
“大家快来帮忙!平郎官家着火啦!”
静谧的小巷被这一嗓子唤醒,青砖灰瓦的二进小院里探出一个头,平家的屋顶上涓涓冒着烟。他赶忙到屋内,提起角落里的木桶打水往平家冲。
周围的比邻的住户也都出来帮忙,他们这一片房屋连在一起,同为一条里巷,一家烧毁定会连累其他家。
平家的屋门紧闭,事急从权,几个汉子看见屋后炊烟连连,一脚踢开屋门冲了进去。
主屋房门紧闭,救火的人提着水桶冲上去,将门板拍的得簌簌落灰,里面却死寂一片,只有门闩被慌乱顶住的细微摩擦声隐约可闻。
有人道:“莫不是熏晕了。”
李三咬牙:“救人要紧,踹门!”
砰——
屋门被一脚踹开,众人向内观望,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,在场众人皆以成家,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。
再往里望去,屋内素锦淡雅,木窗大开“吱呀吱呀”摆动,帷幔层层,遮住床榻里曼妙身影,只听见妇人恐慌的哭声。
苏信着急忙慌抱着衣裳跳窗跳离,他胡乱两下将裾袍套在身上,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,心里怒骂,真是倒霉透顶,本想在回乡前快活一番,不料差点被人抓住。
他呸了一声,抬手拉开后门,一股呛人的浓烟直扑过来,他猛吸一口呛的直咳嗽,好不容易浓烟散去,面前的一幕却叫他身形一滞。
数十个穿着苎麻布衣的妇人等在后门出,其中两个手上还拿着铜锣,一见他就猛敲手中的锣鼓,高喊:“来人啊!抓奸夫!”
苏信瞬间头皮发麻,他撕下一块布巾包住脸,打算蒙头冲过去,就在这时,几名乞丐小童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抱住他的双腿,将他死死困在原地,前院那群邻里汉子也听见动静,纷纷赶来。
前有狼后有虎,苏信脸色紫青,用力扯着脚下的小童,急吼道:“都给我滚,你们知道我是谁吗!”
锣鼓再次敲响,妇人尖利的声音穿透耳膜:“他说他是廷尉苏公家的郎君苏信!”
苏信脑袋一阵轰隆,他盯着那叫破他身份的妇人不可置信,怎么可能,这群贱民怎么可能认出他!
赶来的几名汉子已经按住他,胁迫他跪在地上,一把扯下他的面巾,苏信身体僵直,呆愣愣的看着围住他的人群,他们对着他指指点点,肆意点评。
完了,一切全完了。
妇人喊出那句话后,市道上的行人齐齐像西街口涌去,他们平日里苦于生计没什么娱乐,市井八卦就是他们最热衷的事情,何况还是贵族郎君的风流韵事。